第十章 出門

    豆大一點，忽明忽暗的火光就在手指之上，閉上眼睛，那點火光卻還在心中，不曾產生任何的變動。

    這種奇怪的反差，好像燧人火同時出現在意識的世界，有同時投影在現實的世界之中，不過從指尖之上傳來的那種充實感，讓風起知道，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存在。

    如同嬉戲的孩童，燧人火竟然在風起的身體之上四處的遊蕩，時而觸碰一下衣服，時而跳在頭頂之上。

    卻絲毫不帶火焰的躁動，沒有燃燒掉任何的東西，反而有一種明悟，感染在風起的心中。

    「開始吧，燧人火。」風起細細的念叨着，燧人火一個瞬間又出現在了風起的手指之上。

    風起用手指輕輕觸碰在已經鋪在地面之上的噬金鼠材料之上，頓時小小的燧人火，釋放出了透明的光芒，努力的包裹在噬金鼠的皮甲之上。

    風起只是覺得，自己的意識好像伴隨着燧人火的火光，慢慢浸透到材料的本身之中。

    雜質，空隙，廢物，所有的東西，感覺到如此的清晰。

    慢慢的，一塊噬金鼠的皮甲開始濃縮，原本暗淡的烏黑，開始綻放出點點炫目的烏光。

    一塊烏金，已經出現才風起的面前，只是手中的燧人火，似乎還有巨大的空間，可以把這烏金，濃縮到極致，猶如那賣給九星雜貨店那顆綠豆大小的精華一樣。

    心念一動，原本包裹在材料表面的燧人火驟然收回，又化作星星一點，不斷的在風起的手中跳躍。

    又一次閃動，燧人火已經消失在風起的手中，唯獨留在自己心靈的深處。

    觸碰着地上已經凝練完畢的烏金，被精練到在純度上，已經比自己那把高價買回的匕首，都要好上數倍。

    強烈的興奮感，讓風起腦之中大量的計劃浮現出來。

    「高斯步槍！大型震動刀！電磁鞋！反重力攀爬裝置！」

    荒野之上大量生存用的武器，此刻都有了材料的基礎，大量的設計思路，早早就在垃圾堆之中尋找得到。

    興奮之餘，風起卻不敢在家中準備這一切的東西。那神秘的對手，或許正通過那層無形的網絡，監視着自己。

    只有在沒有任何人的情況之下，才能使用出這燧人火。

    一旦燧人火在別人眼前暴露，不單純自己，甚至整個人類，都要面臨一次巨大的危機。

    暗淡的火光，已經說明了一切，只有自己發現真相，才能解決這個最可怕的問題。

    把所有的材料收回到背包之中，風起這才緊緊的閉上自己的眼睛。

    看着不斷跳動的燧人火，感受着縷縷梵音在自己的腦海之中迴轉。

    暴躁的內心，慢慢的收攏，享受着無塵的平淡。

    煉皮的動作不斷的在自己的心中閃過，身體卻渾然不動。

    「無塵之心，如衣食住行，如若無一物，何處染塵埃。這修行，其實是一段苦行。而苦行，也是一段生活。」

    心中一點火光，如同智慧的明燈，在這一刻，風起脫下了自己的鞋子，用自己的雙腳，去丈量大地的尺度。

    這一刻，風起平攤了自己的雙掌，用自己的雙掌，去觸摸風的軌跡。

    「無塵無心，塵淨悟自生。」

    心情越發平靜的風起，臉上露出了罕見的慈悲，默默的感受着來自周圍所有的氣息。

    在一次睜開眼睛，風起的所有精神面貌已經完全不同，人還是那個人，卻已經不是原來的人。

    等再一次站起來，腦海之中關於煉皮的所有動作已經消失，原版如同木偶一般刻板的動作已經消失。

    一舉一動，皆是修行，所謂的無塵經鍛體篇，哪裏是一本刻板的功法，作為無上大帝的寶典，自然有着無比奇妙的用途。

    只要火候足夠，自然水到渠成，每一層的心境，都對應着一層的境界，先是煉皮，煉肉，練筋，練骨，練膜，練髒，練髓，煉根，合氣

    每一步的動作，只是引導着心靈，前往更深處的層次。

    就此一役，風起已經對煉皮這層對應的心境，有了新的覺悟，不用再做刻板的動作，不必再去沉思，身體已經達到練皮小成的境界。

    等一切足夠，表皮似鼓，彈韌有餘，自然可以進行下一步，練肉的修行，層層遞進，直到最後，由外到內，厚積薄發。

    此時的風起，行動之間，表皮不斷的拉伸，扭動，時而緊繃，時而酥鬆，但是卻沒有影響到風起本身的任何動作，但是表皮的強度，卻不斷的在進化。

    強烈的進化，帶來強烈的飢餓，剛剛吃下的一大堆食物，又已經在體內消耗完畢。

    「凱瑟琳，肉粥弄好了嗎？」

    凱瑟琳的小腦袋這才深處了廚房，狡黠的看着風起，轉動着眼睛說：「哥哥，你絕地想不到，你知道漢克大叔帶來的是什麼嗎？嘿嘿，是一塊透明的肉！可香了。」

    風起一聽，瞬間食指大動，腦袋一想，這肯定就是鼠王背脊之上的那塊肉，沒想到漢克大叔他們，竟然把這東西都交給自己了。

    那豈不是大量的營養可以填補自己的身體，口水嘩啦啦的留下，再也忍不住的風起，一下子進到廚房之中，和自己的妹妹，一起準備這頓豐盛無比的午餐。

    滾滾的肉香，帶着大量的蒸汽，充斥在這個小小的房間之中，可是凱瑟琳和風起，卻幸福的品嘗着美妙的食物。

    「哥哥，我怎麼看你好像不一樣了，就像，就像變乾淨了不少。」嘴裏塞滿食物的凱瑟琳，好奇的看着風起，說出自己心中的感覺。

    風起只能笑吟吟的舉起了手，輕輕的撫摸着凱瑟琳的秀髮。

    一種溫馨的氣氛，籠罩在房間之中。

    等吃完飯，倦怠的凱瑟琳，只是小小的睡了一陣，根本沒有填滿所有的疲勞，帶着圓鼓鼓的小肚子，摸着眼睛，爬到了自己的床上。

    休息了整整三天三夜的風起，此時卻精神正酣，哪裏有去睡午覺的意願，輕輕的打開門，溜出了房間之外。

    一個小小的矮屋之中，一半埋在地底下，只有一半留在地面之外，昏黃的地面之上，零零散散散落着好幾座這樣的房子，而在遠處，更是有一座高高的城牆，城牆之上，更是架起了好幾座冰冷兇殘的機槍。

    這地方就是風起所在的小根據地，也是一群追求安定之人，搭建起來的臨時的家，只有在這塊地方，讓風起在這可怕的垃圾星之上，有一塊棲身之地。這裏三面圍繞着懸崖峭壁，唯一的一邊更是建立有高聳的城牆。

    當然，這裏的首領，就是那個身材無比魁梧的漢克，這裏所有的人，都尊稱他為漢克大叔。

    此時的風起，早早已經熟知這裏一切的線路，背着一個小小的背包，朝着圍牆的方向走去。

    只是這小根據地之中，人心的冷漠也已經化作常態，更多的人是見面，也不曾相識，更多的是陌生人，加入到這個小小的根據地之中。

    「咦？風起，是你小子？」一個絡腮鬍子的大漢從圍牆之上大吼起來，朝着風起打起了招呼。

    風起抬頭，用微笑回應道：「派克大叔，今天輪到你值勤啊，你麻煩把大門打開一下，我這齣去有點事情。」

    圍牆之上的派克，頓時大笑起來：「你小子現在瘦的跟輻射猴一樣，還好意思出門，我借你兩斤噬金鼠的肉，你到時候還我三斤就好了。你還是別出門了吧。」

    風起只是用微笑，不斷的對着這個長滿絡腮鬍子的男子笑着，這才從自己的口袋之中，抓出了好幾枚星幣，在派克的眼皮底下，狠狠的扔到了圍牆之外。

    這下子，圍牆之上的派克瞬間傻了眼，賊嘻嘻的看了一下旁邊已經呼呼大睡的同伴。

    風起的聲音這才從下面響起：「威廉，有星幣在圍牆外面。」

    頓時，原本在打呼嚕的金髮青年，一個激靈，從床上跳了起來，急急忙忙的打開了圍牆，如同閃電一般，從圍牆之上下來，站在了星幣的旁邊。

    派克的動作更是如影隨形，竟然和威廉，一起踩到了星幣之上。

    風起的聲音，這才在兩人的耳邊響起。

    「威廉先踩到的，不過我今天出去準備弄壺酒來。派克大叔，我一個人喝不完，你懂嗎？」

    聽到這裏，派克的腳終於縮了回來，留着口水，看着風起，惡狠狠的說：「你回來，我就當你是敵人，如果有…」

    頓時，兩人心照不宣，相視一笑。風起再也不理會這圍牆之下的事情，還有那還是摸着腦袋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威廉。一步一步，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之中。

    一步一步的搖晃之中，風起卻伸手到背包之中，拿出一個小小的瓶子，對着瓶口，狠狠的吸了一口，感受着火辣辣的滋味，內心越發的自由。

    「目的地！黑鼠山，當然，邊緣。」一路高歌，時而吮着一口瓶子之中的烈酒，留了一點，重新塞到了背包之中。

    這剩下的所有烈酒，就是下次回來之後的敲門磚，畢竟在這個小小的根據地之中，要控制所有人口的進出，這樣才能保證所有人的安全。

    而且要出門，必須拿到一些相關的手續，這無疑耽擱大量的時間，而且這樣的狀態，漢克可能也不會放行，畢竟，這樣凱瑟琳，可能會傷心。

    安全的根據地，也是風起放心凱瑟琳在根據地之中的一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