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終歸還是入獄了

    公堂之下，古月匍匐跪在在地上，臉色平靜，他知道自己進到這公堂就不可能完好地回去。杜公子行事囂張跋扈，目無法度，隨意草菅人命，這長安府尹的功勞不小。

    「大人，小民乃城西雲來客棧的小廝。」古月如實回答說。

    長安府尹低頭看了他一眼，也不說話，而是看着他的捕快，「不是說死人了嗎？死者何在？」

    捕頭上前一步說道：「啟稟大人，此案並沒有死人，只是那小廝傷的嚴重，昏了過去，應該是這下跪的人驚嚇過度，反應過激說是死了人。」

    「砰！」長安府尹用力大拍了一下桌子，「大膽刁民，居然謊報官府，目無法紀！」他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來人，打他二十大板，讓他漲漲記性，然後把他關押進牢房一個月。退堂！」

    古月大駭，從地面上爬了起來，他不敢相信這件案子居然會被曲解成這個樣子，明明是杜公子縱容手下行兇，訛詐良民，被定罪的居然是自己。

    剛想要出聲鳴冤，就被衙役拘禁起來，那板子接二連三地落了下來。古月咬着牙一聲不吭，硬生生挺住，這時候如果他敢多說幾句，那府尹也不會在意給他多加幾板子，「嘿，李二爺，你看到了吧。」古月在客棧的時候那麼賣命地表演，他不相信這個李二爺看不到。

    「嘿嘿，小畜生，疼不疼啊？」杜公子看着古月的慘樣哈哈大笑起來，「得罪我，活該你死！」

    這杜公子進衙門不拜，進這裏就像進自己的家一樣愜意，這時看着古月被整治，心情頓時好了許多。擺擺手，招呼他的手下走了出去，不知道他又要去禍害誰了。

    李來來站在堂外焦急地看着受傷的古月，然後被帶到後面，押入大牢，「這怎麼回事啊？還有沒有王法啦！」她衝着公堂大喊大叫着，不過並沒有什麼用，只能幹着急，「不行，我得想想辦法。」

    李來來想要回家取錢，最好能買通衙門裏的誰，能救出人來最好，救不出也讓古月在裏面好過些。

    「小姑娘，請留步。」三個人擋在李來來身前，「小姑娘可是裏面那人的老闆？」

    「哼。」李來來看着三人錦衣玉服的樣子，也沒有好氣，「好狗不擋路！」

    三個人久居上位，對這小姑娘的無理也並不在意，「小姑娘放心回家就好，那小兄弟明天就能回去了。」

    李來來半信半疑，不過這人也是好心，「借你吉言。」但是她並沒有聽進去，還是趕緊回家想辦法才是。繞過這幾個人，李來來三步並兩步地跑回客棧。

    「二爺，這長安府尹倒是夠威風的。」老程嘿嘿一笑，眼神里透露着一絲陰狠。

    「那個小兄弟一直在演戲，演給朕看。」李二爺輕搖摺扇，「他應該早就知道了朕的身份。不過，朕還是要謝謝他，如果不是他，朕還是沒了解這權究竟有多大的魅力。」周圍的人已經散光了，君臣三人的語氣也就不用太在意了。

    「嘿嘿，二爺要救他？」老程看上去傻大黑粗，但其實是個心思細膩的人，比起無忌來也不逞多讓。

    「敲山震虎。」

    夜半，月光撒進牢房裏，古月趴在床上，嘴裏叼着一根茅草，抬頭看着月亮，心思卻總靜不下來，「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李白啊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出名呢？要不是你，小時候也不會被老師催着背這首詩了。」他想家了，很想很想，想到還來不及跟家人道別，就來到這裏無親無故，「唉，此床非彼床啊。」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好詩啊。」一個敞亮的嗓門大嚷着，一下子就把大好的意境給毀得乾乾淨淨，讓人煩惱，「小兄弟莫不是想家了？」

    「是啊，不過剛想掉幾滴眼淚就被人擾了興致，現在卻是一點也不想了。」古月不看來人也知道是誰，二爺身邊的傻大個，老程。

    「喲，小兄弟莫非不歡迎我？」老程命獄卒打開牢門，一個隨從先跑進來，把桌子和凳子擦的乾乾淨淨，又把一些吃食擺在上面，「嗯，味道好多了。」那個隨從又點燃薰香，牢房裏的腐臭味道也消散不少。

    「這牢房還不是您想進就進，想走就走的，還用小子歡迎？」古月嗤笑一聲，「哎呀，這有魚有肉的，光是聞聞味道就讓我食指大動。」古月咬着牙從床上爬起來，一步一步挪到桌子上。

    「小兄弟來嘗嘗這酒？這可是貢酒？」老程命人拿來一個軟墊，放在古月屁股底下。

    「國公大人，別再試探我了。」古月擺擺手，夾了一塊香酥排骨，入口即化，味美至極，「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將軍了？」其實他也猜出幾分，像這等厚臉皮有小聰明的，在那些裏面只有那個人了。

    「嘿嘿，老夫姓程，名知節。」老程嘿嘿笑着說道，想要從古月臉上看到吃驚的表情，可他失望了。

    古月不僅沒有表現出吃驚，反而哈哈大笑起來，「還是程咬金聽起來念起來順耳。」

    老程喝了一口悶酒，他的那些兄弟知道他改名程知節，都要笑掉了大牙，說這個名字被這大老粗給毀了。

    「哼，那你就不想知道二爺是誰？」老程咬着牙說道。這時候，古月狠狠地逼視了他一番，除了一個人誰還能讓這個瓦崗寨混世魔王低眉順眼，像個小媳婦似得。

    「切。」古月也不說話，但他的眼神讓老程很受傷，「鄂國公啊，吃酒吃菜。」說着不顧老程那殺人的目光，自己吃的開心。

    老程自上了朝堂以來，性子也收斂了許多，但現在還是被氣的夠嗆，「小子，喝酒！」他把酒盅扔掉換了個大碗，斟滿。

    古月無奈只好跟着咽下這略帶酸澀的酒，「唉，這真的是貢酒？」古月在來大唐以前也喜歡喝酒，但來這以後基本上不喝酒，因為難喝，而且度數偏低，跟後世的酒比起來簡直相差一個筋斗雲的距離。

    老程見古月難過的表情，嘿嘿笑了起來，他以為這小子酒量不行，「這貢酒可是好東西，老夫在二爺那裏軟磨硬泡才求來的，」

    古月一臉嫌棄地看着老程，「瞧你那點出息，要是讓你喝到老子釀的酒，你還不得上天啊。」不過他只能在心底想想，不敢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