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試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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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你好運，雲二小姐。599小說網 http://m.xs599.com」眼鏡男在大門關閉前，意味深長地對小公子說道。

    ……雲二小姐……許久沒有聽到的稱呼，讓慕容泠風一時間愣住了。雲家，已經是她上輩子的事情了。小公子一下一下地敲着手指，她好像想起來他們在哪裏見過了，原來竟是故人。「好運嗎？」慕容泠風望着前方灼燒的烈火，終究是抬起了步伐，「借你吉言。」

    眼鏡男的手慢慢地從門上滑落，臉上的笑意不復存在，藏在鏡片後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擔憂。一隻手拍上他的肩膀，「雲澤呀，我也想知道，你究竟是忠的還是奸的。」

    雲澤回過頭來，臉上再次掛上了微笑的面具，「索翼王不是早就知道我的嘛。從一開始我就不是忠於你的，能讓我效忠的只有我自己。所以……」他把索翼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拿開，不屑地撣了撣衣服，「只要你能滿足我想要的，我便會一直站在你這邊。這不也是你信任我的原因嗎？」

    「的確，與狼為伍，只要把狼餵飽了就行。」索翼輕笑着拍了拍雲澤的胸口，「至於那顆狼子野心，藏好了，我也不是很在意。」索翼揮揮手，讓鐵甲軍退下，他和雲澤並肩站在門前，「你有幾成把握她能走出來？」

    「九成。」雲澤頗為自信地說道。

    索翼詫異地看向他，「我以為你最多只有五成。」

    「五成，我就不會開口了。」雲澤將半張白玉面具遞給索翼，「我剛剛偷來的，你不會不認識吧？唯一一件聖尊親手送給韶司的禮物，韶司視如珍寶，從不離身。你作為她的親信，應該比我熟悉才是。」

    索翼接過面具，翻轉過來，「熟悉談不上，韶司一直把它藏得很深，不過，我倒也有幸見過幾次。」他用手捂住額頭的部位，一團紅色的火焰出現在冰冷的白玉面具上，他雙目微眯點點頭——果然是真的——韶司在面具的額頭處印上了自己火神的標誌，這件事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面具可以造假，但是這個標誌卻造不來，「這麼說，你就是因為這個面具便篤信她是韶司了？」

    雲澤不屑地翻了個白眼，「怎麼可能，一個面具而已，說明不了什麼。我篤定的是她那一身純粹的火靈力，那是我遇到過的最單純最精粹的火，我活了這幾億年可就只見過三個人有這樣的火靈力，一個是聖尊，至於剩下那兩個，你來告訴我她們有幾成可能是一個人？」雲澤轉身朝宮殿外走去，背對着索翼朝他擺擺手，「我去出口等着她了。」

    「這麼篤定嗎？」索翼又瞧了瞧手中的面具，「那就賭一把吧！」

    慕容泠風一步一步朝火焰走去，她越是接近火焰，反倒感覺不到之前熱辣的灼燒了。她不停地檢查着自己的身體，沒有起火的地方，更沒有燒灼的痕跡。當她走到火焰中央的時候，慕容泠風已經完全相信了，這所謂的地獄之火對她沒有半點威脅。難道真如眼鏡男所說，韶司並沒有被地獄之火吞噬，而是金蟬脫殼之計，捨棄了原本的身體，附着到了她的身上，所以她才會有如此純粹的火靈力，這張臉才會越來越不想自己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她嫁給聖尊算不算是助紂為虐呢？

    慕容泠風在火焰中慢慢地蹲下，懊惱地把頭埋在膝蓋上，不知所措。

    「風兒……」若有似無的呼喚聲在她的耳邊輕輕地想起，慕容泠風抬起頭茫然的尋找着，是誰，是誰在呼喚她？

    「風兒……」

    「風兒……風兒……」

    「風兒……」

    聲音越來越近，卻也越來越嘈雜。慕容泠風努力地分辨着，這些聲音不只是一個人的，是許許多多她熟悉的人在呼喚她。她在心底不停地告誡自己這是幻覺、是夢魘、是心魔，可是越是想要凝神，她便越慌亂。她跌倒在地上，腦海里像要爆炸了似的亂成一團。突然，一股異樣的熱氣送她的周身散發出來。慕容泠風微微皺開眼睛，皺起眉頭看向在她三步之外模糊不清的身影。那影子緩緩蹲下，帶着笑意撫上她的臉頰，她只覺得臉上去一片灼熱的刺痛。「不要怕，也不要逃，做你該做的事情。想要用一己之力掙脫命運的安排，那便是痴心妄想！何必再做無謂的掙扎呢？」

    「韶司……」慕容泠風皺着眉頭喚着她的名字，「你果然沒死！」

    韶司轉身又出現在了慕容泠風身後的火焰中，「你可聽說過置之死地而後生？我當初也以為我這一世的英明就要葬身在地獄之火中了，可是誰又能想到地獄之火不僅沒有吞噬我，還給予了我無限的力量，我現在已經和地獄之火融為一體了，地獄之火是我，我亦是地獄之火！不過……」她一閃又懸在了慕容泠風的頭頂，帶着火焰的炙熱的手慢慢划過小公子的衣服，所到之處皆化為塵埃，「我還差一副完美的軀體，讓我重新回到聖山，回到他的身邊。」

    慕容泠風試圖催生身體裏殘存的靈力，可一切皆是徒然。韶司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隻小螞蟻不自量力地垂死掙扎。「沒有用的，這可是地獄之火！別說你現在根本沒有靈力，就算有，也都將會被地獄之火吞噬掉，成為我的力量，你又何必再枉費心機呢。」韶司湊近慕容泠風，「乖乖成為我的軀殼不好嗎？你明知道逃不掉的。」

    慕容泠風望着她許久，終究還是閉上了眼睛。她放棄了抵抗，準備接受命運的悲慘。韶司露出滿意的微笑，一點一點侵入慕容泠風的身體，「乖，很快你就會獲得重生了。」

    在韶司的靈識完全進入慕容泠風身體的一剎那，她突然睜開了眼睛，一把匕首出現在她的手裏，慕容泠風用她最後一絲意識，舉起刀捅進了自己的胸口。

    「不！你做了什麼！」韶司的靈識在她的腦海中瘋狂地咆哮着。小公子卻慢慢地勾起了嘴角，「既然你這麼中意我，那我們便一起死吧！黃泉路上也好做個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