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論道

    陸羽拖着大一號的防護服，又飢又渴，心力交瘁，從樹林中慢慢走到道觀前，見這道觀紅磚綠瓦，倒也修的氣派，陸羽越看心中越是打鼓：「這建築風格明明和隋唐時期一模一樣啊，這……」

    舔了一下渴的發乾的嘴唇，陸羽伸手便要敲門，不料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施主，施主，醒醒。」

    漸漸地，陸羽聽到耳邊有人在呼喊，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身邊站着一小道士端着一碗清水正看着自己。

    「施主，你醒了。一定是餓壞了，桌上有米粥，有青菜，先起來吃兩口吧。」那小道士見陸羽醒了過來，心中甚是欣喜。

    向四周看去，這房間古樸，木桌木椅，還供奉有三清祖師。陸羽大驚道：「小師傅，如今是何朝代？」

    那小道士被陸羽問的不明所以，奇怪道：「施主，今年是天玄紀元第635年啊。」

    「天玄紀元，天玄紀元……」陸羽喘着粗氣，不斷念叨着：「老師，我成功了，我終於成功了！」

    喜極而泣，陸羽知道老師的位面穿梭實驗成功了，心中的激動難以言表，師徒二人苦苦鑽研了十幾年，如今終於成功！

    只是讓陸羽沒料到的是，第一次位面穿梭便來到了一個和地球極為相似的世界。

    「施主。你……」小道士端着清水，看陸羽如此激動，心中甚為奇怪。

    陸羽這才收起心中的激動，努力控制情緒，對眼前的小道士說道：「陸羽多謝道長搭救之恩。剛才有些失態，還望見諒。」

    小道士微笑道：「施主不必如此，修道之人，如若見死不救，還有何臉面去見三清祖師。你先將桌上飯菜吃下，乾淨衣服給你放在椅子上了，我先出去了。有什麼事情的話，可以去柴房找我。」

    說罷，小道士將水放在桌上，轉身離去，只留陸羽一人在房中。

    陸羽實在餓壞了，起身換好衣服，將飯菜吃了個乾淨，雖然認不出這菜到底是何種類，但味道和地球上的菜相差不多。

    吃飽喝足，陸羽心中卻有些迷茫了。實驗是成功了，可是如今所有裝備早已損壞，自己卻是回不去了。下一步該怎麼辦？

    邁步出了房間，見一空曠的場地，有數十位年輕道士席地而坐，聽前方一位中年道長講課。

    看到這一幕，陸羽感慨至極。在地球上，科技至上，佛教道教等宗教幾近滅絕，自己之所以能從小習修道家經典還是因為自己的老師李尚元乃是道教一門派的唯一傳人。寺廟道觀在地球上更是找都難找。

    陸羽見眾人聽得津津有味，不自覺走上前，那中年道長見陸羽前來，微笑着伸手比了一個請坐的手勢，陸羽見此，打了一個稽首，便坐在了一個蒲團上，與眾人一同聽課。

    「道，為何物？我們周天大陸已經存在了無數年，但是從來沒人弄明白過！」道長語重心長的說道。

    陸羽心中一喜：「原來這個世界名為周天大陸？」

    那道長繼續說道：「但是，道德經有言，道可道。也就是說，道是可以講出來的。但為何從古至今，沒有人能說清楚？」眾人聽得連連點頭，那中年道士見此也是沾沾自喜。

    「道德經！這個世界為何會有道德經！這……」陸羽大驚，卻不知為何。

    那道長正在欣喜之時，忽然間，見陸羽皺眉搖頭，心中不禁氣悶，道：「施主，你為何搖頭？」

    陸羽起身微笑道：「道長，我與道長有一些不同的觀點，真正的道，是說不清楚的。」

    那道長怒道：「道者，萬方均納，講出來的道，非道，但不亦為道嗎？」

    陸羽氣定神閒道：「道長不必動怒，雖一切皆為道，然皆非道，吾等之所謂道況強名爾，談其通道，論道，不易曠乎？」

    道長怒極，大喝道：「你也說，一切皆為道，所言之道，亦為道也！」

    陸羽道：「道可道，雖難以名狀，但其皆存於心也，如今道長亦不知何為道，談何論道呢？」

    「你！你世俗凡人，安敢與貧道論道！滿嘴胡謅，來人將他趕出道觀！」

    陸羽搖搖頭道：「同為修道之人，何必動怒，不用你趕，我自己便走了。來到這裏本以為道法高深，卻不料儘是欺世盜名之輩。」

    此刻陸羽心中也是失望至極。自身本為道家弟子，奈何地球上修道者如鳳毛麟角，來到此處，見如此場面，心中大喜，卻不料這些道士只會空談一氣。

    那道長聽得陸羽所言，大喝道：「且慢離去！黃口小兒！哪個是欺世盜名之輩？如今你在天玄帝國境內竟敢欺辱道門，簡直膽大包天！來人，杖刑伺候！」

    陸羽怒極而笑，道：「還要動手不成？」

    說着，便有兩名道士上前來捉陸羽。陸羽在地球時練了二十多年太極拳，得了李尚元的真傳，一手太極拳可說是爐火純青，豈會怕這兩個小道士。

    見那兩名道士來捉自己，陸羽不想惹出亂子，畢竟自己受得那名柴房小道士得到恩惠，不想讓他難做。身體一斜，躲過二人的手，便向外快步走去。

    「關上大門！」那道長又是大喝道。緊接着，道觀大門緊緊關閉，陸羽定住腳步，心中的悶氣時刻要爆發。

    陸羽轉過身來，看着那中年道長，平靜道：「要抓我，你這幾個小徒弟還不行，我勸你還是親自動手比較好。」

    眾位小道士聞此，大驚失色，有的幸災樂禍，有的擔心的看向陸羽。道長大喝一聲：「小子，找死！」

    說罷便快步衝上前來，伸手成爪便要抓陸羽！

    看這二人，一個面帶怒色。急出爪，勢大力沉，直取面門；另一個閒庭信步。巧卸力，以柔克剛。

    不多時，道長呼哧帶喘，動作越來越慢，陸羽微微一笑，一拳打再在其胸口，將那道長打倒在地。徑直朝道觀大門走去，眾弟子面露震驚之色，更無一人敢攔。陸羽打開大門，拂袖而去。

    走出道觀，陸羽嘆了口氣，漫無目的行走在林間，思索着今後的方向。忽然間，望見北方有一巨大的城池。陸羽心中一喜，便向那城池走去。

    遠望而去，幾丈高的城牆橫亘在前方，一眼看不到頭，整座城如同一隻匍匐的雄獅一般壯觀磅礴！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陸羽整整走了一個時辰，才到了城門口，門前來來往往的人形形色色，城門鑲有九九八十一根銅錠，門上更是有「天玄城」三個字遒勁有力。

    陸羽剛要進城，一位護衛便將其攔下：「非天玄帝都中人，入城費三個小錢！」

    「入城費？」陸羽這下為難起來，自己連小錢這種貨幣都沒見過，更別說入城費了，正在犯難之際，忽有一鬚髮皆白的粗布老者上前對那護衛道：「長官，入城費我替這年輕人交吧，讓他進城吧。」說着，老人從口袋中掏出三個圓心小錢，遞給護衛。

    陸羽隨即與老人並肩入城。

    行走在天玄帝都大街上，陸羽拱手對老者道：「老人家，承蒙老人家大恩，等日後小子一定將錢還給您。」

    老者笑眯眯道：「小子，不是本地人吧？如何稱呼啊？」

    陸羽道：「小子確實不是本地人，名叫陸羽，乃是從外地來的。」

    老者依舊笑眯眯道：「老頭子我叫風竹。對了，你一個外地人隻身來天玄城做什麼？這座城乃是天玄帝國的都城，裏面可到處藏龍臥虎，一點都不好玩吶，得罪了什麼大人物你都不知道吆。」

    陸羽苦笑道：「風伯，小子我也是被逼無奈。小子本是孤兒，在家鄉與老師一起生活，結果因為一場意外，我與老師走散了，如今也再難回去了，只好四處遊走。」

    「哦？無處可去？」風竹樂呵呵道：「陸羽啊，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可以暫時來我的客棧中當個店小二，好歹也有個容身之所。」

    「陸羽，看見前面的『來財客棧』了嗎？」風竹指着不遠處的一間客棧對陸羽說道：「你先在此處暫時容身吧。」

    陸羽看着前方街邊的古樸客棧，微微一笑，心中暗道：來財？真是個可愛的老人家。

    「風伯，小子我恐怕不能長久的呆在您這兒。」陸羽面露難色「我還有我必須要做的事情。」

    我怎麼可能就在這裏平凡的度過一生？我一定要想方設法回到地球！怎麽能在你這裏當一輩子跑堂的？那豈不是辜負了老師對我的希望？辜負了我這天外來客的身份?

    「哦？還有別的事？」兩人說話間不知不覺的已經邁過門檻，走進了客棧。

    穿過客人零星的前廳，來到了後院的一間空房，風竹接着說道：「陸羽你暫時先住在這，至於你的什麽事情，以後再說不遲。」

    說完，不等陸羽回話，風竹一步三搖的走了，同時心裏還在不斷的嘀咕：「小子，來到我這還想走？我不管你有什麼事，都別想走了。我在俗世整整找了十幾年，三清祖師終於顯靈了，讓我碰到了個符合條件的人。老頭我當年一時衝動，如今終於有機會彌補，說什麼你也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