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正是這個道理。
薛雲挑戰海角路天驕無人能親眼目睹,即便冰傾城知曉薛雲是海角路雙道第一天驕,也並不知曉薛雲真正戰力究竟如何。
而今,當冰傾城切體會薛雲的真正實力之後,方才知曉薛雲的恐怖之處。
冰傾城望着薛雲,神色格外平靜,但其眼底閃爍着的激動神采,正是此刻內心的映:「如此戰力,還算不錯。」
薛雲輕輕點頭,望着冰傾城道:「能得到您的誇獎,也算是不錯。」
薛雲話音落下,一飛雪秘境長老便止不住地搖起頭來,滿臉苦澀道:「哎!可惜呀!若是他沒有叛宗!我宗將會多一個可以比肩寒瑤的驚世天驕!」
此長老悲切說完,其餘長老附和連連,皆表達內心對飛雪谷沒能留住薛雲的惋惜之。
冰傾城回過頭,望着一眾發出哀嘆的飛雪秘境長老,滿臉微笑道:「心痛什麼?需要心痛嗎?」
「即便他叛宗,他也是我飛雪谷的人,真不知道你們在心痛什麼。」
冰傾城說完,一眾飛雪秘境的長老便繼續嘆道:「話雖如此,但可惜啊!四宗聯盟卻終究不會長遠。」
「無論四宗聯盟是不是源族的對手,四宗之間的聯盟在與源族開戰後都會分崩離析。」
「現在四宗聯盟,他的確算是我們的人,但若是四宗不再聯盟,他亦不再是我們的人,會成為萬界宮的天驕,為萬界宮的興盛而努力。」
此長老說完,一眾飛雪秘境的長老齊齊落寞起來,隨之發出一聲聲悲嘆和惋惜之音。
見此,冰傾城不由皺起眉頭,而後得意笑道:「即便四宗今後分崩離析,他也是我飛雪谷的人,不會是萬界宮的人。」
一長老聽到冰傾城的話,當即挑了挑眉,隨之小心翼翼地猜測道:「莫非他是領了谷主的命,是谷主安插在萬界宮的探子?」
冰傾城無語,望着發言的長老道:「你說什麼呢?你覺得我會如你所言那般做嗎?」
「在盟友的宗門內安插探子,若是讓盟友知道了,還聯不聯盟了?」
聽聞冰傾城的話,此長老再次皺起眉頭,疑惑不解道:「既是如此,谷主為何說出先前一番話。」
冰傾城笑眯眯道:「因為他是我孫子。」
冰傾城說完,整個飛雪冰宮內便陷入死寂,久久的死寂,無論是杜川十一人,還是飛雪冰宮內的長老、弟子,此刻皆如見鬼般望着冰傾城和薛雲。
冰傾城望着一眾愣神的長老、弟子,一臉得意道:「他體內也有冰魄,而且我相信你們也有所察覺,他體內的冰魄與我一脈相承,所以,此事並非虛假。」
「你們雖然久居飛雪秘境內,但你們當中的大部分人多多少少都見過莫愁,看着他的臉,你們不覺得熟悉嗎?不覺得他很像莫愁嗎?」
冰傾城的話,將愣住的所有人點醒,也就在隨後,一長老若有所思道:「谷主所言,不無道理,此子容貌與少主倒是頗為相似,體內也孕育冰魄,的確是谷主之孫。」
說完,此長老的緒再次低落,他望着薛雲,忍不住搖頭,臉上寫滿無奈:「只是可惜啊!此子與當初少主一樣,無法修煉,否則的話,定將是驚艷整個九州的天驕神子。」
冰傾城笑道:「能不能修煉有什麼關係嗎?」
「你們久居飛雪秘境,根本沒有離開,自然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所以,你們會因為他無法修煉而惋惜,但我可以告訴你們,你們無需
惋惜,因為即便無法修煉,他亦是驚艷整個九州的天驕神子。」
「他叫薛雲,是超凡境功勳碑上的英雄金鱗,亦是留名海角路雙道第一的天驕四祖。」
「什麼!」冰傾城話音落下,驚呼聲當即自在場除冰傾城、薛雲、繆芮三人外所有人口中傳出。
不僅僅只是飛雪秘境內的弟子、長老,就是杜川等十一人也並不知曉薛雲的真正份。
「英雄金凌!天驕四祖!這怎麼可能?」一飛雪秘境長老無法相信,他止不住地搖晃着腦袋,想要讓自己清醒一些,他認為這是夢,可卻無法自夢中醒來。
梁書自人群中走出,他望着冰傾城,一臉嚴肅道:「谷主所言,是否真的屬實?」
冰傾城笑道:「還能有假?」
「吹天四祖名留界、體雙道第一,而先前,你們已經見識過他的強度,難道還會認為我所言乃虛嗎?」
「能否修煉靈力,於他而言,真的重要嗎?他需要修煉靈力嗎?需要向世人證明什麼嗎?所謂名門天驕,不過爾爾,在他面前,什麼都算不上。」
從冰傾城的話中,薛雲聽到了滿滿的欣慰與驕傲,更聽到了她如哭訴衷腸般的悲憤。
雷莫愁被譽為廢物,無法修煉,是她在還不知道雷莫愁份前難以忘懷的痛。
雷莫愁這一生,受到了太多太多的白眼,也遭受了太多太多的侮辱,作為一個母親,她如何不痛?
雷莫愁能成為名動九州八海的薛青峰,能成為雙道第一天驕的薛青峰,能成為九州盛會上無與倫比的傳奇,冰傾城比任何人都要欣慰,比任何人都要激動。
冰傾城望着一眾長老、弟子,眼底閃爍着晶瑩的淚花,她一臉驕傲道:「你們的少主,那個被世人譽為廢物的雷莫愁,他是名動九州八海、一槍無敵的薛青峰。」
「你用調侃且諷刺口吻稱呼的谷主夫人,是名動九州八海,被譽為最強七聖的薛百壽。」
「收起你們眼底的難以置信,亦收起你們眼底的驚訝,你們的驚訝讓我感到噁心,亦讓我感到憤怒。」
冰傾城冰冷的話,刺痛在場每一個人的神經,或許因為冰傾城的話語太過於威嚴,一眾長老、弟子並未細細揣摩她的話,只是過分注意她的緒。
終於,許久之後,有人回過神來,他們開始思索冰傾城的話,也就在得到答案的瞬間,即便惹得冰傾城不悅,他們也無法鎮定下來。
雷莫愁是薛青峰,雷無憂是薛百壽,這是多麼駭人聽聞的事,但卻自冰傾城嘴裏說出,其真實,或許無需質疑。
終於,有長老無法抑制心頭的緒,他抬起頭,顫顫巍巍道:「谷主,您所言當真?」
冰傾城收起臉龐上的威嚴神,望着發言長老道:「這是自然,你們好好想一想莫愁、無憂離開的時間和青峰、百壽出現的時間,你們自然會得到答案。」
也就在冰傾城說完後,有長老發出疑惑之音:「可少主根本無法修煉啊!薛青峰可是九州人盡皆知的雙道第一天驕!」
「薛青峰修煉靈道和體道,怎麼可能是少主?谷主,您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弄錯了?」
冰傾城輕輕搖頭,望着此刻說話的長老道:「莫愁炸脈修煉,能成為靈道第一天驕並不奇怪。」
「你們好好想一想,九州盛會時,青峰那驚艷的一槍究竟有何深意,那一槍,為何要叫冰魄雷神槍?」
「無憂雖沒有覺醒血脈之力,但卻是六君之子,九州一切都靠血脈傳承,無
憂自然也繼承了父親的優良血統和天賦,只是血脈之力未能覺醒而已。」
「青峰體內的冰魄源於我,體內的雷骨源於無憂,他一槍驚艷絕倫,同階無敵,可也掩蓋了真相,讓世人皆為其一槍傾倒,未能注意到他真正的意圖。」
說到此處,冰傾城不由悲慟起來:「若是我當初接受源族邀請、親臨九州盛會,定能認出他,定能將他找回。」
聽着冰傾城悲慟的口吻,薛雲心裏也不好受,輕聲安慰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父親、爺爺不例外,您也不例外。」
「這一切,都是命數,跟您其實並沒有多大的關係,您無需過分自責。」
「對!」有長老附和道:「小少主此言甚是正確,谷主沒能與他們相見,全都是命運的安排,所以,谷主根本無需自責。」
此長老說完,其餘長老便齊齊附和道:「還請谷主切莫自責,一切都是命數。」
冰傾城輕輕點頭,眼底的淚水也隨之沒入眼眶之中,她望着一眾長老,面帶微笑道:「此事,你們知曉便可,無需過多宣揚。」
一眾長老和弟子齊齊恭敬道:「活着,我們必將此事埋於心底,死了,我們亦會將此事帶進地下,絕不會向他人透露一絲一毫。」
雷莫愁和雷無憂是九州修士茶餘飯後的談資,是九州人盡皆知的笑柄,他們所遭受的一切,冰傾城感同受,冰傾城亦如他們一般痛苦。
心中的痛苦被壓抑了多年,自然需要得到釋放,冰傾城不想再讓他人以廢物的名頭稱呼自己的夫君和兒子,所以,她選擇將一切說出。
說出一切,痛苦得到釋放,被壓抑的心與靈魂也似乎得到了解脫,但冰傾城也在此刻清醒,或許現在,還沒有到將二人份公之於眾的時候。
薛青峰和薛百壽此刻都還在源族的地牢之中,而四宗卻與源族走向對立,若是二人份公之於眾,飛雪谷和雷極宗必定會被源族鉗制。
四宗聯盟之二被鉗制,四宗聯盟必定分崩離析,即便不分崩離析,也回不到從前。
現今,源族還未以薛青峰和薛百壽二人要挾飛雪谷和雷極宗,自然是他們還不知道二人的真正份,若是二人的份傳出去,對四宗聯盟絕對是個噩耗。
冰傾城回過頭,深深地看了薛雲一眼,而後傻笑起來,薛雲眉頭緊鎖,望着冰傾城道:「您看着我幹什麼?」
冰傾城輕輕搖頭,滿臉自嘲地笑道:「沒想到,你居然比我還了解我自己。」
「這是什麼話?」薛雲不解:「您今天這是怎麼了?為何說出這樣一番莫名其妙的話?」
冰傾城的話,的確有些莫名其妙,但若是細細想來,其實也並不算是莫名其妙。
薛雲之前之所以沒有將薛百壽二人的真實份告訴冰傾城,就是因為害怕告訴冰傾城之後,冰傾城會做出危險的事。
而今,因一眾長老、弟子質疑薛雲的眼神,冰傾城沒能忍住,將薛百壽二人的份告知一眾飛雪秘境的弟子、長老,這樣的做法很危險。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如此秘密,最好是爛在自己心裏,告訴任何一個人,或許都會如蝴蝶效應般造成不堪設想的後果。
冰傾城並未回答,只是微笑着搖搖頭,隨之便轉過,望着後一眾飛雪秘境的弟子、長老道:「行了!現在也沒你們什麼事了!你們該幹嘛就幹嘛吧!」
冰傾城話音落下,一眾飛雪秘境的弟子、長老齊齊對冰傾城行了個禮,隨之一個接一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