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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花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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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率先到達湖北蘄水的是錦少游與楊文淵,還有一眾神農堂的弟子。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這蘄水乃是徐壽輝起義之後攻打下來的第一座城,是湖北水陸要衝,易守難攻。

    錦少游楊文淵能趕到湖北參加徐壽輝的「折花令」還要歸功於陳友諒。原來這陳友諒打聽到了徐壽輝廣發英雄帖召集江湖俠客前去,陳友諒他有野心,想要稱雄天下,卻也知道自己勢單力薄,不能成大事,早就想巴結徐壽輝。正好遇上此事,覺得是個良機,便跟神農堂的眾兄弟商議一起去湖北參加「折花令」這個英雄大會。

    神農堂的弟子都是老實忠厚的農家人,唯陳友諒馬首是瞻,他的話自然就想命令一般,誰能不答應。那夜他們縱情放酒,便是為了壯行,明日正想去湖北參加「折花令」。卻不想他被葉林楓、錦少游、楊文淵三人撞破,倉皇逃走,失了這與徐壽輝相交的大好機會。

    徐壽輝原本是販賣土布的商販,身材魁偉,相貌非凡,為人正直,見義勇為,在群眾之中頗有威望。彭瑩玉早年遊歷天下,宣講白蓮教教義之時,徐壽輝也曾向他討教過,算得上是他半個師父。

    至正十一年,北方白蓮教的韓山童與劉福通起義,引發天下動盪。徐壽輝早就對朝廷不滿,便與彭瑩玉結盟,聚集鄉眾,在大別山上的天堂寨燒香拜彌勒起義,皆背書佛字,預示着眾生平等。徐壽輝因在人群中威望頗高,被推舉為首領,手下能人眾多,如趙普勝、鄒普勝、倪文俊等。後又有明玉珍加入。

    徐壽輝率領的紅巾軍作戰勇猛,一舉打敗了大元朝的威順王寬不撒花,攻佔蘄州與黃州,並在蘄水建都,國號天完。天乃大字上加「一」,完是元字上加「宀」,寓意天完壓倒大元。乃是義軍之中最早稱帝建都的義軍領袖。

    徐壽輝出身白蓮教,雖與韓山童劉福通等同宗同源,但信仰不同。韓山童等宣揚「明王轉世」,彭瑩玉等則是宣揚「彌勒降生」。兩方勢力經常為了白蓮教正統身份明爭暗鬥。後世為將其區分開,便將韓山童、劉福通、郭子興、朱元璋等紅巾軍勢力稱之為「東路紅巾軍」,而彭瑩玉、徐壽輝、明玉珍等紅巾軍勢力稱之為「西路紅巾軍」。

    徐壽輝建立政權後,提出「摧富益貧」的口號,得到廣大窮苦百姓的擁護,在百姓之中威望很高。

    錦少游先安排一干神農堂的弟子住下,寫了拜帖,帶着楊文淵與諸貴二人一同去拜見徐壽輝。

    因為徐壽輝這一派系的紅巾軍所信仰的白蓮教有佛教的影子,所以徐壽輝稱帝之地是在蘄水縣的清泉寺的大雄寶殿之上。三人來到清泉寺外,寺外修建的氣勢恢宏,寺內卻香霧繚繞,香火鼎盛,卻顯得有些不倫不類。門外有身披鎧甲的士兵,手持長槍,威風凜凜。

    錦少游早在十幾米開外便以下了馬,楊文淵與諸貴隨之。三人來到門外,卻見以守門士兵舉起手中長槍遙指三人,問道:「來者何人?」

    錦少游答道:「在下乃是山東江湖人義軍軍師錦少游,這二位乃是江湖人楊文淵與農家弟子神農堂堂主諸貴,聽聞天完皇帝擒了朝廷親王,廣發英雄帖,召集天下豪傑前來相助,便代表江湖人義軍前來拜見!」

    那士兵上下打量錦少游一眼,收回長槍,將拜帖接過來,道:「錦軍師在此稍待,我將此事報於大將軍!」

    錦少游抱拳叫道:「多謝天軍!」

    那士兵拿了名帖,推門進去。楊文淵在一旁小聲問道:「錦軍師,咱們與那徐壽輝都是義軍,為何錦軍師這樣放低姿態,豈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錦少游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這徐壽輝手下能人眾多,如今又得了彭大師擁護,彭大師乃是反元之祖,是我們的前輩,我是看在他的面上才這樣的。區區一個徐壽輝,還如不了我的眼!」

    話音未落,大門打開,一個身着便衣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幾步邁到錦少游面前,抱拳叫道:「錦軍師,楊少俠,諸堂主,在下趙普勝,奉了陛下命令,前來恭迎三位到來!」

    三人見他身高九尺有餘,長須及胸,雙眼炯炯有神,腰間懸着兩柄大刀,一步一步走的大開大闔,威風凜凜。此人便是彭瑩玉弟子,周子旺的師弟,名曰趙普勝,武功高強,有萬夫不當之勇。因善使雙刀,而被江湖中人稱之為「雙刀趙」。

    徐壽輝起義之時,趙普勝也起兵響應,會同俞廷玉父子四人、廖永安兄弟二人,以巢湖為據地,發展水師,有水軍千艘。趙普勝在徐壽輝的紅巾軍之中戰功顯赫,被徐壽輝封為大將軍。

    幾人相互聞名,寒暄片刻,趙普勝便將三人請進去。如今的清泉寺已經被修建成了皇宮別院,裏面也是極為氣派。曾經的大雄寶殿已經被改成了「蓮台省」,乃是徐壽輝所設的中央行政機關,頗有佛教的意思。在蓮台省之下也分設六部,更建立了領軍大元帥府。封彭瑩玉為軍師,其弟子鄒普勝為太師,倪文俊為領軍大元帥,地位在趙普勝之上。又有彭瑩玉弟子歐普祥被封為太尉。

    趙普勝引着三人來到蓮台省門外,趙普勝推門進去,高喊一聲:「山東義軍江湖人軍師錦少游前來拜見!」

    三人隨着趙普勝邁進去,只見曾經莊嚴肅穆的大雄寶殿如今已經被改成了皇宮大殿的樣式。正中位置供奉着一尊坦胸露膚的彌勒佛金身,香火鼎盛。在彌勒佛金身之下有一座龍椅,上面坐着一位中年男人。只見他身着金黃色龍袍,長須齊胸,劍眉星目,威風凜凜,目有重瞳,乃是聖人之相。錦少游一見之下,心中驚奇,心道:怪不得連彭祖都下山來擁護他,果然是相貌奇異,天人之姿。

    三人齊齊下拜。徐壽輝已經稱帝,三人自然要以君臣之禮相見,卻聽徐壽輝悠悠一句:「錦軍師不必多禮,我只是這天完的皇帝,還不是天下的皇帝。如今這天下大亂,群雄逐鹿,鹿死誰手未可知,所以不必多禮!」

    這一番話說的三人心中敬佩,不覺對徐壽輝有了些好感。大殿之下還站着幾個人,趙普勝為他們一一引薦,乃是天完的太師鄒普勝,元帥倪文俊,太尉歐普祥,以及丁普朗,徐明達等天完軍的著名將領。

    錦少游與眾人寒暄一圈,卻不見彭瑩玉身影。心中不由有些失落。待他說明來意之後,徐壽輝甚是歡喜,當即設宴招待。宴上天完軍的各大將領首腦紛紛前來,將三人奉為上賓。錦少游卻始終不見彭瑩玉身影。待到酒足飯飽之後,錦少游提出想要去見一下被抓住的那名朝廷的親王,徐壽輝便派趙普勝帶領三人前去。

    在去往大牢的路上,錦少游見四下無人,便問道趙普勝:「趙將軍,怎麼未見彭祖身影?他可是不在這裏麼?」

    趙普勝答道:「彭祖眼下正在此處,只不過他年事已高,前些日子有身患頑疾,目前正在蓮花殿中休養生息,故此錦軍師沒見到他。」

    「原來是彭祖身患頑疾!」錦少游嘆了一聲,問道:「彭祖他可方便?在下想前去拜見一下。」

    「方便,方便!」趙普勝點點頭,道:「正好軍中事務繁忙,我也好多天沒有去見師父了,三位且隨我來吧。」

    趙普勝帶着三人轉過一條彎路,走上一條石塊鋪成的小路,又走了大約百步,來到了一間破舊的大殿之外。趙普勝走到門口,輕輕叩門,問道:「師父,你可曾睡下了麼?」

    叩門數聲,卻不見屋內答話。趙普勝道:「師父恐怕是睡下了吧。我們先去大牢吧。」話音未落,卻聽得屋內傳來一個聲音,如黃鐘大呂,響徹在四人耳畔:「可是普勝來了麼?」

    三人皆是齊齊一震。楊文淵更是震驚不已,這彭

    瑩玉聲音豪邁氣派,似龍吟虎嘯之聲,若無高深雄厚的內力,自然無法做到這一點。看來這彭祖不僅是威名遠播的義軍首領,更是一代武林高手。

    趙普勝叫道:「師父你原來沒睡下啊,我是普勝啊,山東江湖人義軍的錦少游錦軍師,楊文淵楊少俠以及諸貴諸堂主前來拜見你了!」

    屋內彭瑩玉的聲音再度傳來,卻是露着一絲喜色:「快請他們進來罷!」說着,房門竟然自動打開,趙普勝迎着三人進去,卻見屋內香霧繚繞,似人間仙境一般。屋子不大,牆壁上懸掛着一張彌勒佛的畫像。面前的香爐里落滿了香灰,一個身材高大的和尚席地而坐,手中握一把念珠,聽得四人腳步聲傳來,那大和尚起身,雙手合十相迎,面露微笑:「不知三位豪傑前來,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這彭瑩玉雖然是出家之人,但是這些年來一直起義反元,經歷過無數戰爭,話語中也帶着幾絲江湖氣息,讓三人頓感親近,不像與徐壽輝等人說話時那樣壓抑。

    彭瑩玉生的是慈眉善目,雙眸明亮如星,步履穩健,絲毫不像是生病之人。

    彭瑩玉起兵反元之時,秦書遠還在江湖上闖蕩,韓山童、劉福通、郭子興還在田裏做農活,張士誠與方國珍還在沿海一帶販賣私鹽,徐壽輝還在販布,錦少游還在秉燭夜讀,想要考取功名,趙延發、葉林楓、蕭青衫、楊文淵他們還不過是孩童一個。

    面對這樣一個老前輩,三人皆是尊敬不已。錦少游曾聽秦書遠說過,他此生最佩服的就是彭瑩玉。錦少游經常聽着彭瑩玉的英勇事跡,耳濡目染,對他也是十分崇敬。兩人交談甚歡,竟忘了時辰。

    待從彭瑩玉屋中出來後,已經是黃昏時分,夕陽西下,染紅了整個清泉寺。趙普勝又引着三人前去天牢,見一下那個被他們抓了的朝廷的親王。

    剛進入天牢,便有一股陰冷之氣襲來,侵入骨髓,三人衣着單薄,不由打了個寒戰。趙普勝微微一笑:「錦軍師幾位應是從來沒進過天牢,所以受不了這牢中的陰寒之氣。」

    錦少游搖搖頭,道:「趙將軍此言差矣,錦某也曾受過牢獄之災,深知這天牢之苦。今日前來,想起了往日情形,這才有此表現。」

    錦少遊說的那個牢獄之災,楊文淵自然也是知道,那便是之前江湖人與路溪橋交接銀兩之時,被濟南府守將嚴達開擒獲一事。此事過去將近一年之久,但是楊文淵想起來,歷歷在目,仿佛就在昨日。

    三人隨着趙普勝一直往裏走,越往深處,陰寒之氣越重。四人一直走到大牢盡頭,趙普勝朝着大牢深處一指:「瞧,那就是朝廷的那位親王!」

    三人望去,只見黑暗陰冷的大牢之中,一個白衣少年坐在地上,身子依靠着潮濕的牆壁,長發凌亂,一襲白衣儘是血痕,臉上也是傷痕累累,應是在此遭遇了嚴刑拷打。他垂着頭,雙眼無神,牢邊放着的飯菜也不見他吃上一口。

    聽到四人說話,他猛地抬起頭來,忘了一眼,眸中爆出精光,又突然失了色彩,垂下頭去。

    趙普勝走上前去,叫道:「親王大人,還不吃飯麼?難道是想餓死自己,做一個朝廷的英雄麼?」

    那親王冷哼一聲,叫道:「我既然落到你們手裏,就沒想過要活着走出去,你們既然想殺我,又何必給我送飯菜來!」

    眾人一聽,未曾想這位年紀輕輕的朝廷親王,竟然也是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各自想着這蒙古貴族個個都是貪生怕死的小人,竟也有這樣的人物,若非是生錯了人家,恐怕也會是一方豪傑。

    徐壽輝之所以留着他不殺,一方面是為了放出消息,引得朝廷兵馬紛至沓來,好為劉福通北伐爭取一線生機。雖他素與劉福通的白蓮教不合,但是他也懂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故事,讓劉福通與元軍互相消耗,便能趁虛而入,稱霸天下;第二個方面是因為徐壽輝根本不相信這親王離開大都自身來江南這是非之地,只是為了給公主採花而來。他認為這親王是朝廷故意派來的臥底,來這裏是有陰謀,所以對他嚴刑拷問,才留下這無數血痕。但是無論天完大軍如何拷問,這親王也只是說他就是來給公主採花的。

    徐壽輝能讓錦少游前來面見親王,也是想借着他這「智者千慮」的名號,看看能不能從他嘴裏套出一些話來。錦少游也自然知道徐壽輝的心思,二人心照不宣罷了。

    錦少游使了個眼色,趙普勝會意,便喝退一眾守牢士兵,帶着楊文淵和諸貴出去了。錦少游見牢中已無第三人,便大剌剌的坐在地上。那親王抬頭看了他一眼,道:「你也是他們派來逼供的嗎?我已經說了,我不是臥底,我只是來江南給公主採花的!」

    錦少游搖搖頭,道:「王爺你先別激動,我不是徐壽輝的人,我是山東江湖人的義軍軍師錦少游,還未請教王爺尊姓大名?」

    那親王見他十分有禮貌,他本是王公貴族,自然也不能駁了他的顏面,道:「我叫拔都,是蒙古貴族,被陛下冊封為『明哲親王』,漢名顧念瑩。」

    錦少游心道,這蒙古人果然是化外蠻夷之族,不識我漢人文化,一個堂堂七尺男兒,竟然起了這樣秀氣的漢名,當真是令人發笑。但他今日有事在身,也顧不得笑話他,點點頭,問道:「我聽聞親王被皇帝賜婚,乃是當朝駙馬,身份尊貴,卻為何出來身邊竟不帶一兵一卒?」


    拔都微微一笑,道:「錦先生,我雖是陛下御賜的親王,又是當朝駙馬,但我又不會帶兵打仗,手裏哪會有兵卒。」

    錦少游點點頭,問道:「王爺,此番被徐壽輝擒了,你可知你性命不保?」

    拔都微微一笑,道:「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都將是一黃土,又何必因此計較,亂了心神。」

    錦少游卻不曾想這拔都竟有如此心境,心中對他佩服起來。問道:「王爺前來江南,果真是為了給公主採花而來?」

    拔都點點頭,道:「我與瑩公主自幼便在一起,青梅竹馬,情深義重,早就暗自交心。陛下見我二人關係親密,也覺欣慰,便金口一開,賜下婚約。公主早就聽聞江南奇花異草極為漂亮,心嚮往之,但是奈何天下大亂,戰事頻起,公主又是千金之軀,不能出來。公主心知義軍勢力越來越大,若是有一天勢如破竹,攻入大都,恐怕她就再也見不到了。」

    錦少游心裏暗自點點頭。聽拔都稱其為瑩公主,定然是芳名稱作瑩吧。又想到了拔都的漢名,一下子便全都通了,讚嘆道這明哲親王也是個性情中人,顧念瑩,顧及想念瑩公主,竟突然笑不出來了。

    拔都繼續道:「我見瑩公主日漸消瘦,心中不忍,便隻身一人掏出大都,化作漢人模樣,來到江南大地,只想摘一朵花回去給瑩公主看看。只怕時間一久,她是真的看不到了!」

    錦少游微微一笑,道:「她是當朝公主,皇帝的掌上明珠。皇帝坐擁天下,難道連一朵花都看不到麼。」

    拔都搖搖頭,道:「錦先生,你既然是江湖人的義軍,那我且問你,你跟隨秦書遠大俠起義造反是為了什麼?」

    錦少游不曾想他會有此一問,便答道:「自然是因為朝廷腐朽無能,徭役沉重,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苦不堪言!」

    「那便是了!」拔都點點頭,突然一聲長嘆:「連天下百姓都知道朝廷腐朽無能,我們這些所謂的王公貴族又豈能不知。」

    錦少游心中一震,問道:「王爺這話的意思,是也知道朝廷要亡麼?」

    拔都道:「我大元本就是外族,佔着漢人的江山幾十年,漢人本就心中不服,想造

    反的大有人在。大元雖然版圖遼闊,但是若想千秋萬代傳承下去,定要比漢人皇帝還要好好對待百姓。但是自泰定帝起,蒙古貴族便飛揚跋扈,欺壓漢人,弄得百姓水深火熱,食不果腹。朝廷早已經朽敗不堪,滅亡只是時間問題了。」

    錦少游心中更是震驚。這句話若是由一個漢人口中說出來,錦少游只覺得他是一個血性男兒。但是如今在他面前的這個人,乃是蒙古的王公貴族,皇帝冊封的「明哲親王」,又是當朝駙馬。從他口中說出這樣的話,以朝廷來看,這是大逆不道,以錦少游來看,卻是大義滅親了!

    拔都笑了笑,道:「不管是漢人還是蒙古人,只要待百姓好,由誰坐江山都可以。如果當朝皇帝是漢人,也做出這樣的事,恐怕天下也會有無數義軍作亂吧。從古至今,起義的大有人在,難道都因為坐擁江山的是外族麼?不過都是因為朝廷對百姓不好罷了。」

    錦少游見他深明大義,想到幾日之後便可能會死在徐壽輝手上,心裏居然同情起他來,叫道:「王爺既然如此深明大義,那又為何不想你的封號那樣,脫離朝廷,明哲保身呢?」

    拔都道:「我雖對朝廷與陛下不滿,但我也是蒙古人,從小沐浴皇恩長大,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況且瑩公主與我又有婚約,我又怎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來。」

    他抬起頭,望着上方黑黝黝的穹頂,長嘆一聲:「只恨我二人為何生在了帝王之家,若是生在普通人家,我與她便能隱居山林,竹泉相伴,不為瑣事所擾,那該有多好啊!只可惜我被徐壽輝捉住,恐怕性命休矣,今生恐怕是無法給瑩公主採花回去了!」

    他突然想起了什麼,起身跑到大牢門口,一把抓住鐵欄,叫道:「錦先生,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我想拜託你一件事,不知錦先生能否答應我?」

    錦少游起身,悠悠一聲長嘆,道:「王爺可是想讓在下送一朵花去皇宮給瑩公主麼?」

    錦少游不愧是「智者千慮」,竟然一下子便猜中了拔都的心思。拔都激動萬分,竟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道:「錦先生,還請答應我的請求,朝廷固然有錯,但是瑩公主是無辜的,難道她想看一朵江南的花也滿足不了麼!」

    錦少游心中天人交戰,過了良久,他長嘆一聲,答道:「王爺,我答應你!」

    拔都一聽,欣喜若狂,伏地竟然給他磕了幾個響頭。一個朝廷冊封的親王,一個蒙古的王公貴族,竟然給他這個義軍的軍師磕頭。千古以來,這還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錦少游望着他,臉上陰晴不定,心中五味雜陳,也不說話,轉身便走出了天牢。

    此時夜幕降臨,天地間一片漆黑。天牢之外,楊文淵,諸貴和趙普勝正在門外等候。見錦少游出來,趙普勝向前一步,問道:「錦軍師,可曾問出了什麼來?」

    錦少游搖搖頭,道:「他就是來江南為公主採花的,並無什麼別的陰謀。」

    趙普勝見他心神不寧,還以為他問出了什麼故意不說,便點點頭,心中卻暗罵道:我還真是個笨蛋,竟把牢中獄卒全都清出來了,忘記留下一個耳目,好聽一下他們聊了些什麼!

    錦少游突然問道:「趙將軍,皇帝可曾下令說要何日將這王爺問斬?」

    趙普勝答道:「便在三日之後,折花令大會上,在天下眾英雄豪傑的面前,由陛下親自問斬!」

    「還有三日麼?」錦少游眉頭緊皺,自言自語道。趙普勝見他神色不對,便問道:「錦軍師,您這是怎麼了?」

    錦少游突然回過神來,哈哈一笑,道:「我是想那元軍得到消息,會派出多少大軍前來營救呢?他可是當朝駙馬,又是蒙古貴族,應該會有不少吧!」

    趙普勝哈哈一笑,道:「陛下已經廣發英雄帖,憑着陛下與彭祖的名聲,定會召集來無數江湖俠客。到時就算元軍傾巢而動,也管教他有來無回!」

    「那便是好!」錦少游點點頭,腦海中突然想起彭瑩玉來,心中一喜,便與趙普勝作別,帶着楊文淵和諸貴離開了清泉寺。

    ……

    林間大路旁,一隊人馬正在此安營紮寨。卻是蕭燕雨和蕭青衫以及手下的江湖人義軍一夥。

    十幾個火頭軍盤灶起火,做着飯菜,東方白卻在一旁蹦蹦跳跳的,甚是歡喜。葉林楓、蕭青衫、蕭燕雨三人正坐在一旁談論着什麼,面前的篝火映的他們雙臉通紅。

    蕭青衫道:「徐壽輝雖然沒有主見,但是這幾年起義舉事,也是深得人心,若不然也不會得到彭祖的擁護,還將手下弟子全部歸他統領。」

    葉林楓點點頭,道:「我幫中有一位渝江派的掌門,叫做於四海,也是彭祖弟子,當年也隨着彭祖與周子旺在袁州起義。他曾說彭祖不僅佛法精深,武功也是高強,當年在戰場上曾單槍匹馬與數百元軍作戰,依舊不落下風。」

    蕭青衫點點頭,道:「彭祖不僅武功高強,又是義軍前輩,南方白蓮教紅巾軍的始祖,得到他擁護,相信徐壽輝是最有能力坐上這新江山的皇帝吧!」

    葉林楓咦了一聲,問道:「難道蕭兄沒有想做皇帝的想法麼?」

    蕭青衫搖頭失笑,道:「且不說我有沒有機會做,就算是真的有機會,我也不想做。當皇帝太累了,沒有一點自由。哪像現在這麼無憂無慮,逍遙快活!」

    葉林楓想起那夜與陳友諒的對話,又問道:「蕭兄生性瀟灑,不願做皇帝情有可原,秦將軍恐怕有想做皇帝的心吧?」

    蕭燕雨搖搖頭,道:「葉幫主此言差矣。秦將軍在山東起義,已有五六年,若是他有心做皇帝,便早就稱帝了。可是他如今連王也不稱,只稱將軍,比郭子興還要矮一頭呢。」

    葉林楓問道:「那秦將軍起義造反,不是為了做皇帝,又是為了什麼呢?」

    蕭燕雨笑道:「並不是每個人都想做皇帝,秦將軍之前對我們說過,他只推翻朝廷救民與水火之中便可。誰做皇帝他管不着,但是需要愛民如子才行。到那時他便尋一處僻靜之地,隱居世外,頤養天年便好。我也想着,等到朝廷覆滅之後,尋一處好山水,隱居世外,定是一件極好的事了。」

    葉林楓此刻心中震驚不已。那夜他與陳友諒交談之中,陳友諒曾說過自古起義造反之人,皆是為了手握權力這柄利劍,持之縱橫天下。他也覺得有道理,便認為如今天下義軍皆是為了此事才造反。但是今日聽了蕭青衫和蕭燕雨的話,才知道江湖人義軍從上到下,竟沒有一個人有這樣的野心。他心中思索起來,到底是誰說錯了呢?

    嗖的一聲,東方白的身影縱到三人面前,帶起一陣風,吹的火焰向左一歪。東方白口中叼着一根清湛碧綠的黃瓜,嚼了兩口,問道:「小娃娃,你們剛才在談論誰?說他武功高強,可是我們要去見到那個人麼?」

    三人皆是微微一笑,心道這老頭子耳朵靈光的很。蕭燕雨眼珠一轉,道:「老爺爺,正是我們要去見的那個人。我可聽說了,那個人乃是天下第二的高手,厲害的很,我怕你會打不過他!」

    東方白一聽,急的跳將起來,一根黃瓜掉在地上摔成數瓣。

    「他是天下第二,我可是天下第一!天下第一怎麼會怕了天下第二!到時候非要跟他討教一番,看看誰更厲害!」

    眾人只是說笑,見東方白情緒激動,各自哈哈大笑,蕭青衫心裏卻想着:這老前輩和彭祖一道一僧,都身懷高深武功,真的打起來也是挺有意思吧!只是不知道到底是道門神功玄妙還是佛門佛法精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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