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再拜陳三願

    「呸！還三叔呢！」深夜，白衣合一腳淺一腳深的走在冰天雪地之中，一臉不屑的腹誹着凌青山。一筆閣 www.yibige.com

    半炷香前，城主府小院內，凌青山以借錢和孝敬為由，硬生生從白衣合手中「拿走」一千兩，此時凌青山估計在某角落正數着錢，偷着樂。

    不過臨走前，白衣合知會下人稟告安姨「凌叔借了八百兩銀票」，「哎！」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不是？

    雖是被「拿走」了一千兩，但凌青山肉乎乎雙手鄭重的握着一枚古樸的令牌遞給了白衣合，令牌篆刻「白澤院」三字。

    「賢侄，這可是老夫費盡心神搞來的青鳥國三大學院之一的白澤院的入學令牌，你可要好好珍惜，早日邁入靈魂境，回來為大哥報仇。」

    白澤院、青鳥院、天靈院，被譽為青鳥國三大學院，其中青鳥院乃是皇室軍事學院，目的為培養青鳥國軍事方面人才，但不乏有魂境極高的文武天才之人；其次天靈院更側重于丹藥之道，每年為青鳥國培養諸多丹藥師；白澤院最為紛繁，各派系皆有涉獵，但最為出名的乃是培養出超多優秀魂師。

    學院與家族不同，學院乃是青鳥國皇室所掌握，目的在於為青鳥國培養人才，而家族僅是為自身罷了，但家族之人同樣也能邁入學院大門，皇室只為壯大青鳥國，無論是家族也好，散人也罷。

    入手一沉，接過古樸令牌，還未表示感謝，卻又聽凌青山道：「萱兒也在白澤院，你前往後記得二人多相照應，老夫也將修書一封。」

    「咳咳咳！」聞此言，白衣合臉色瞬間漲紅，喉嚨止不住的咳嗽。

    凌萱，外號「小母老虎」，完美繼承其母安清的性格，小時候白衣合碰到對方皆會繞路而行，在白衣合深深的記憶中，只記得第一次見凌萱就很疼、鑽心的疼，至此以後，兒時開襠褲生涯被凌萱強行提前結束……

    搖搖頭，思緒拉回，冰天雪地之中，白衣合不斷的在思索接下來即將面對的學院生涯，兩個月後，青鳥國帝都三大學院將召開招生大比，各學院分別將對自身學院報名魂師進行大比排名，前五百名皆可入院修行，五百名開外只能明年請早。

    拿到令牌，便具備參與條件，兩個月後趕到青鳥國帝都參與即可，但前五百名對於胎魂境一階的白衣合卻壓力巨大，九歲便煉體十階圓滿，而後毫無寸進，荒廢八年後終成胎魂境，對於同齡人相較甚遠，除非升至胎魂境三階，方可十拿九穩邁入白澤院大門，至於排名，如今的他不敢想。

    僅片刻思索後，白衣合便決定要拼一拼，連白澤院大門都無法邁入，何談血債血償？

    既然決定要拼，兩個月時間就得好好利用起來，萬重城地處青鳥國西北之地，三面環山，前往帝都有兩條路，一條是自西北向東再往南的大路，乘坐魂獸車即可前往；另一條自西北一條直線直插東南，距離雖近許多，但需涉足青鳥國四大禁地之一萬重山，幸好僅是外圍即可。

    折算距離之後，兩個月時間足夠從萬重山外圍一路歷練直插至帝都，白衣合此刻心中正祈禱能在此歷練中提升至胎魂境三階。

    頂着雪衣，白衣合不知不覺已至碧湖前，身影一閃，悄悄摸入碧樂宮之中，明日便是魂師大陸傳統佳節除夕夜，此刻的碧樂宮稍顯冷清。

    一夜過去，昨日的大雪紛飛戛然而止，天色轉瞬變為晴朗，一大早香姨和葉媚兒便梳洗完畢，召集碧樂宮所有人大堂集合。

    「林子，你負責打掃衛生，祛除陳舊！」

    「王旺，你負責張燈結綵，披紅掛亮！」

    「你負責……」

    「你負責……」

    集合後的眾人聽聞香姨安排，便立即動身準備今日除夕夜的張燈結綵，葉媚兒手持紅包在大家動身前分發。

    「喲~媚兒妹妹真好！除夕夜安康！」

    「哇！謝謝香姨和媚兒姑娘！除夕夜幸福！」

    「謝謝……」

    眾人拿到紅包後皆是對葉媚兒和香姨報以喜慶的微笑和祝福，同時大家也是各司其職開始忙碌。

    夜幕悄然降臨，此時的香姨正在後廚指揮廚房一陣忙碌，每年的今日碧樂宮皆會休息一日，慶祝新年的到來。

    實際上自從白衣合買下整條花船之後，既資助銀兩也同時提出很多經營理念，使得香姨把整個碧樂宮打造的其樂融融，無論是接引的小龜公、還是碧樂宮護衛、或是賣笑的姑娘，皆會在這一日如家人般吃一頓溫暖的年夜飯。

    碧樂宮花船大廳，十餘桌八仙桌上擺放餐食十分豐盛，碧樂宮眾人坐定後，只見香姨右手端着酒杯，臉上洋溢着笑容：「今日，又是一年一度除夕夜，在此，祝大家明年更好，碧樂宮更好……」

    「乾杯！」

    隨着一聲乾杯響起，碧樂宮眾人皆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半炷香後，葉媚兒向香姨使了一個眼色，便離開了大廳，悄然去到白衣合房間，如今的白家大少為了隱瞞自身蹤影，只得獨自一人在房內，無法參與今日的慶賀。

    不過雖是一人，但酒菜香姨早已準備齊全。房內窗戶微微打開，湖面微風輕襲，白衣合右手端着酒杯，正坐於窗前小口淺嘗，似是在回味杯中的清冽。

    腳步聲輕傳而至，悠揚婉轉的聲音緊隨傳來：「白哥哥，何時去帝都？」

    對於昨日在城主府經歷的一切，白衣合已對葉媚兒二人講述，但並未定下來何時離去，此刻的葉媚兒面容掛着許些不舍，對於她來說，喜愛之人即將遠去，是極為難受的一件事。

    「明日便走！」白衣合併未轉過頭，眼睛依舊望着窗外，原本靈動的眼神，也稍顯呆滯，眼底深處也同樣湧現出許些不舍，他不敢回頭。

    自打三年前葉媚兒獲救醒來後，第一眼便瞧見了白衣合，從那一刻起，葉媚兒便喜歡上了這個靈動眼神的少年，可惜以往的他由於無法鑄魂成為魂師，心底始終帶着陰鬱，無法敞開心扉。

    如今他已破繭成蝶，但葉媚兒卻依舊感覺抓不住他的心。多年以來，葉媚兒雖為碧樂宮頭牌，但僅是賣藝罷了，她心底也堅信白衣合不會在意此事。

    微微一嘆，帶着許些激動，朱唇輕啟：「白哥哥，媚兒知你非池中之物，此去帝都，媚兒與香姨定為白哥哥守好這個家，望白哥哥不要忘了媚兒。」

    「媚兒，等你回來！」

    葉媚兒口中近乎高亢的聲音說出最後一句，一瞬間擊中白衣合柔軟的內心，他對媚兒也有意，但殺父之仇未報，就連接下來需面對的萬重山也是驚險萬分，白衣合實在無法給出任何承諾或答案，只能狠下心裝傻。

    身子轉過來，面對着葉媚兒，逐字逐句道：「我定能回來！等我！」

    「噗呲！」

    眼前的嚴肅心上人承諾之語從口中蹦出，葉媚兒傾城一笑，沉重瞬間煙消雲散，潔白的玉手輕拿桌上酒杯，輕輕一倒，葉媚兒舉着酒杯：「白哥哥，今日乃是除夕夜，媚兒祝你除夕夜快樂喲~」

    「咚！」

    兩杯相碰，二人皆是一飲而盡，仿佛心中一切言語，盡融入酒中。

    「這第二杯，媚兒祝白哥哥前途順利！」

    濁酒沿着杯壁滑落，第二杯酒已斟滿，葉媚兒繼而舉起與白衣合杯一飲而盡。

    「這第三杯，媚兒祝白哥哥身體安康！」

    剛飲完第二杯，未等對方歇氣，葉媚兒第三杯隨即而至。

    「咚！」

    三杯酒飲完，葉媚兒白皙的嫩臉瞬間被紅暈佔滿，此前以往，她從未飲酒，今日卻為祝意中人，連飲三杯，此刻顯得有些不勝酒力。

    眼見對方小手正摸上了酒壺，白衣合一把摁住，關切語氣道：「媚兒，別喝了！」

    葉媚兒眼神迷離，瞧着眼前意中人關懷之色，輕聲一笑：「嘻嘻！既然白哥哥不讓媚兒喝，那媚兒就不喝了！」

    「白哥哥，媚兒撫琴一首，如何？」

    點點頭，白衣合端坐於前，只見葉媚兒順手從房內琴架上取下瑤箏，片刻後便擺放整齊，羅裙撩動，坐於瑤箏前，眼神此刻不住的往白衣合身上望去，眼底情愫瞬間瀰漫。

    似蔥如玉的雙手輕放在琴弦之上，輕輕撥動，一陣空靈聲佈滿房內，白衣合只覺一曲琴音縈耳繞，纖纖玉指韻弦飄。

    隨即，葉媚兒朱唇輕啟，歌聲傳來：

    冬日宴

    綠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陳三願：

    一願郎君千歲

    二願妾身常健

    三願如同樑上燕

    歲歲長相見

    啊~啊~

    歲歲長相見……

    冬日宴

    綠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陳三願：

    一願郎君千歲

    二願妾身常健

    三願如同樑上燕

    歲歲長相見

    啊~啊~

    歲歲長相見

    歲歲長相見……

    一曲終了，葉媚兒珠淚滑落，哀怨、祝願也好，愛意也罷，趁着酒意融入其中，白衣合心中一痛，順勢將憐人擁入懷中。

    低下頭深深一吻，對方的深情最終使他勇敢的邁出一步，無論前路如何，不後悔付出一切，那便是愛吧！

    此時二人已徹底敞開心扉，納對方為至死不渝之人，愛意的交織，在心底構築成一道堅固的防線，無論誰也無法將二人隔絕。